刘冀洲
我当年参军入伍的时候,帽徽是一枚鲜艳的红五星,嵌在碧绿的军帽上,感觉心里都在熠熠生辉。
那时正值青春,穿上威武的军装,佩戴鲜红的领章、帽徽,憧憬未来,心中大有“俱怀逸兴壮思飞,欲上青天揽明月”之豪迈。
每当劲风掀动衣角,五星帽徽闪烁着光芒时,男儿的阳刚与潇洒、骄傲与自信,时刻都撩拨着内心的激动。走在大街上,听路人赞一声“当兵的帅小伙儿”,或听稚嫩的童声喊一句“解放军叔叔”,心里甜得很。能为国家担当一份责任、为人民守护一份安宁,感觉自己俨然是一个时代的骄子。
这枚红五星帽徽,无论是经过炽烈的日光暴晒,还是严酷的风霜雪打,都始终不褪色。那鲜红的颜色,仿佛是在照人风骨,又像是在催人奋发。每次戴军帽之前,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擦拭整理这枚鲜红的帽徽,生怕有一点点歪斜或污渍,亵渎了她的神圣与光荣。
当兵的人,爱军装、爱岗位,也更爱这闪闪的红五星。她就像一盏灯塔,指引着我和战友前进的方向。有了这灯塔的照耀,作为一名军人,我才真正理解了岳飞的《满江红》、屈原的《离骚》,才懂得人生最美的青春,莫过于和祖国连在一起。
转眼离开部队多年,但对这枚帽徽的感情从没有变过。
一天晚上,手机“叮咚”直响。点开一看,原来是一个微信群发了一条“寻人启事”。照片上一幅红五星帽徽的彩绘特别亮眼。发照片的人,想寻找当年赠予他这幅画的人。我心中不禁陡然一动,因为这枚帽徽的画面太熟悉了……
1981年夏天,我到内蒙古土牧尔台小镇执行任务。结识了一个辍学的男孩儿。男孩儿叫巴图,他特别喜欢军装,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军帽上的红五星,眼里满是渴望。一天,我蹲下身,拉住他的手说:“巴图,回学校读书吧,长大了好去当兵!”巴图认真地看着我,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似的,使劲地点头。后来,我送了他一幅红五星帽徽的彩绘。巴图如获至宝,双手捧着,一路小跑着回到了他的蒙古包……
那天,我按寻人启事上留的手机号拨过去,问:“是巴图吗?”得到肯定的答复,我随即说了句:“红星闪闪!”
没想到对方像回复口令一样,马上回答:“保家卫国!”
巴图在电话那边情绪很激昂,他声音振奋地说,他委托多个战友,在多个微信群里发了寻人信息,今天终于找到我了……他说,当年正是这枚红五星的彩绘激励着他回到校园,刻苦读书学习,并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原解放军第一军医大学。现在,他已是某战区一所医院呼吸内科的主任医师。今年春季新冠肺炎疫情肆虐,他毅然报名去了武汉,上了抗疫一线。
巴图激动地讲述着他在部队的成长进步,讲述着红五星带给他的“初心”。
我坚信,不只是巴图,每一位当过兵的人,都会珍藏着一份特别的记忆。那不只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,更是身为军人一生的荣耀。无论走到哪里,我们都会骄傲地说:“我穿过军装!”“我依然怀念那身军装!”
虽已退休多年,但每到八一建军节,我都会把军装拿出来晾晒一下,再穿一穿,这不仅是对往昔岁月的回眸和追忆,更是对军旅生涯感情的重温和享受。
那天傍晚,当我再次捧出珍藏的那套65式军装时,赫然发现那枚红色的五角星帽徽更红、更艳、更亮了,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我心中回响:“红星闪闪,保家卫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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